櫻子小姐的腳下埋著尸體17卷第一章:蝴蝶在圣誕夜展開翅-后02
第二節(jié)
報警的人是我,當時我覺得光有救護車是不夠的。救護車到達后沒多久就來了一輛警車,但我卻非常后悔。
救護車趕到的時候,好美小姐已經(jīng)不見了,她的車和冒牌貨大叔也不見了。
(資料圖)
有的只是冒牌貨大叔開的那輛車。
而且玻璃窗都碎了,地上還有血跡。
把這個狀況向警察說明,想要得到警察的理解有點費勁。
因為不能直接說出真相,
“我租了一輛車,來到了有名的靈異地點神居古潭的隧道,但在不熟悉的雪道上,不僅發(fā)生了意外事故,還被隧道內(nèi)倒塌的水泥塊砸中,一個朋友受了重傷。啊?!?/p>
“恐慌的我聯(lián)系了班主任老師,老師聽了很擔心,叫來了警車和救護車,不過只是朋友受傷,并沒有發(fā)生什么大的問題。因為好奇心而弄成這樣,看樣子我們?nèi)齻€都很反省?!?/p>
就這樣,我和櫻子小姐以極低的姿態(tài)向警察請求原諒。進了禁止入內(nèi)的地方,還是吵吵嚷嚷的。
千葉先生被送醫(yī)后,我們雖然被罵了一頓,但好美小姐強行且魯莽的殺人計劃卻被順利掩蓋了,說實話我松了一口氣。
話雖如此,警察還是很擔心問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。
至少這輛車我們是開不回去的。
“這是我開不習慣的車所造成的,我已經(jīng)和租車公司聯(lián)系過了,而且朋友馬上就要來接我了,不用擔心?!?/p>
但是櫻子小姐對警察泰然自若地這么說道,對于事件的性質(zhì)始終是一筆勾兌。
說那種話不要緊嗎?現(xiàn)在電話被好美小姐拿走了,我也無法向別人求助……。
但就在這時,一輛車駛近停車場。
“啊,來了,我朋友。”
櫻子小姐笑著向車揮手。
怎么可能是碰巧來的陌生人——我這么想著,發(fā)現(xiàn)駕駛席上坐著一個認識的人。
“什么?啊……”
確實是朋友,也算是朋友吧。雖然我不認為他和櫻子小姐很熟。
話雖如此,那張臉讓我放心了。
可是,為什么呢?為什么——山路先生會在這里?
我說不出這樣的疑問,不由自主地看了櫻子小姐一眼,她皺起眉頭,好像在說什么都不要說。
“…………”
我知道你是那種表情…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看樣子只能在車里問了。
“怎么這么晚?”
說著,櫻子小姐坐上了副駕駛座。
我也跟在后面。
“還不如說就憑著那種昆蟲別針,多虧我竟能找來。”
山路先生若無其事地用余光確認我們系好安全帶后,把車開走了。
“昆蟲別針?”
“我覺得沒有問題,你不是來了嗎?”
櫻子小姐得意地笑了??床磺逶挕?/p>
“……這是怎么回事?”
“竊聽器?!?/p>
“什么?”
“山路現(xiàn)在正在利用安裝在我家的竊聽器竊聽我家?!?/strong>
“……哈?”
“這樣的話,泄露出去的信息就清楚了吧?今天好美聯(lián)系我的時候,為了讓監(jiān)聽的他也知道,我復述了要去回收旭山動物園的人偶。我把我的昆蟲別針留在了貼在園里墻壁上的地圖上,這樣我就能知道之后的目的地了。”
啊,原來如此……。
話雖如此,委托熟人對自己進行竊聽,也很有櫻子小姐的風格。
“啊……難道,山路先生就是為了這個才找警察? !”
“不,我有別的理由?!?/p>
山路先生苦笑著否定了。那是嗎?但他似乎不想說明理由,車內(nèi)的對話就這樣中斷了。
“……那么,怎么辦呢?要去哪里呢?”
過了一會兒,山路先生重新整理了一下,問櫻子小姐,車子似乎正開往市內(nèi)。
“你先去旭山動物園,必須把人偶的頭還給他們?!?/p>
“可是,櫻子……”
“我知道,我們順道去好美的家。”
她說,反正方向是一樣的。
“要是能好好去醫(yī)院就好了……我也擔心那個假犯人……”
真是不可思議的感情。
好美小姐、千葉先生,還有那個冒牌貨大叔,說起來都是罪犯。
很難說他們是好人,或許不應該擁護他們,但至少好美小姐和千葉先生的作戰(zhàn)策略有些過于拙劣,或者說缺乏計劃性。
有一種被狡猾的人欺騙、利用的悲哀。
雖然很容易斷言膚淺是錯的,但憤怒、憎恨、悲傷會奪走人的冷靜。
而且,我還是有一種罪惡感。
追查杏的事件的結(jié)果,導致好美小姐的伴侶選擇了死亡,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靜被我和櫻子小姐奪走了。
旭川的街道終于開始下雪了,我呆呆地望著車里散發(fā)著不同于以往的陌生氣味,想起了那兩個人。
亡靈們——標本們,是想讓我們兩人犯罪后自取滅亡嗎?
如果是這樣的話,我不希望事情如自己所愿,也想拯救兩個人。
“我覺得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壞人。只是——是走錯了路,還是兩人生活的環(huán)境,縮小了選擇的范圍……”
至少千葉先生因為妹妹的死失去了很多東西,幾乎要放棄自己的生命。
“……不過,我覺得犯罪就是犯罪。”
山路先生突然在駕駛席上小聲嘀咕道。
“因為‘只能那樣做’而犯罪的人很多。不管多么可憐,犯罪就是犯罪。無論是加害者還是被害者,都有家庭和人生?!?/strong>
“…………”
那倒是,那個差點被殺的冒牌貨也有家人。
“確實會根據(jù)情況酌情考慮,但只要有理由,受害本身也不是零。不管加害者多么不幸,對受害者來說,受害的嚴重性和損失是不會改變的。”
山路先生一臉痛苦地擠出一句話。
我當然知道這一點……。
途中,換好血淋淋的襯衫后,車來到旭山動物園。
但是已經(jīng)關(guān)門了。
向山路先生借了電話,把沢先生叫了出來。
他看到櫻子小姐拿回的人頭——嗯,事實上下手偷的也是她——很是驚訝,但也沒多問就收下了。
櫻子小姐‘因為想要人偶而偷東西’這種事,從她的性格上來說是不可能的,沢先生應該也知道吧。
沢先生一定知道,以櫻子小姐的性格來說,“因為想要娃娃而偷走娃娃”是不可想象的事情。
沢先生雖然表情嚴峻,但也沒有多問,他想應該是有什么理由吧,況且人偶是這樣平安回來的。
但其實那是讓我去偷的東西,給櫻子小姐、沢先生和動物園都添了麻煩,我一邊在心里強烈道歉,一邊回到了停車場。
櫻子小姐把自己的車停在了旭山動物園的停車場。
向山路道謝道別后,我和她回到櫻子小姐的車里。
引擎一發(fā)動,迪爾貝爾閣下的鳴笛聲就在耳邊響起。
櫻子小姐表面上還是那么冷淡,但內(nèi)心或許多少有些不安。
“咔”的一聲系好安全帶,輕輕地松了口氣。
即使是櫻子小姐,給沢先生添麻煩也不是她的本意。
我是我,終于坐上櫻子小姐的車,松了一口氣。
熟悉的車內(nèi)氣味和熟悉的音樂。
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,我覺得這輛車里是壓倒性的安全地帶呢……。
我想知道現(xiàn)在的時間,才發(fā)現(xiàn)電話一直被好美小姐拿著。
應該不會被惡意利用,通訊錄和照片之類的東西全部都保存在云端了,雖說麻煩不大,但要我對母親說希望她買個新手機給我,也太過意不去了。
而且,當我再次意識到自己沒有手機時,就會感到莫名的不安,或者說是心神不寧。
“好美小姐在家嗎?”
我一邊問,一邊探出身子看了看導航上的手表。說來話長,等回過神來,已經(jīng)是傍晚五點多了。
從旭山動物園開車幾分鐘,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好美的家。
但是沒有亮燈,薄薄的雪地上也沒有人走過的痕跡。
靜悄悄的……好像好幾天沒回到這里了,好像是沒有人住的房子,我感到一種氣息,或者說是一種氛圍。
盡管如此,我和櫻子小姐還是下了車,踩著厚厚的雪,按響了對講機。
風很冷。即使把大衣前面裹起來也覺得冷。
“……不在啊?!?/p>
“是啊?!?/p>
“要是她去了醫(yī)院就好了……”
說起來,她可能已經(jīng)不在這里住了。
對好美小姐來說,雖然還沒有收拾行李,但至少這里是丈夫自殺死去的地方,也是自己也想死的地方。
事情剛發(fā)生不久,一個人待在這么悲傷的地方,一定很痛苦吧,倒不如說,要是能有一個朋友陪在她身邊就好了。
那樣的話,就不會再那么鉆牛角尖地想要殺人奪物了吧……。
“……怎么辦?”
話雖如此,好美小姐的行蹤似乎再也找不到了。雖然我也擔心她,但我更擔心我的手機怎么樣了呢……。
果然,不應該就那樣讓她逃走嗎?一瞬間,我差點脫口而出,但又馬上吞了下去。
但是,即使不說,我的想法似乎也被泄露了出來,櫻子小姐為難地聳了聳肩。
“沒辦法,不能就這樣對千葉放任不管,至少好美她也不是一個能干大事的女人?!?/strong>
“要是那樣就好了……”
“確實有句諺語叫‘窮鼠咬貓’——”
“嗯。”櫻子小姐抱著雙臂,沉思似的仰望天空。沒錯。確實,我覺得好美小姐本來就不是攻擊性的人,但鉆牛角尖的人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。
“我的手機被人拿走了,我想也可以用GPS找一下……”
要是電源開著就好了,但好像是關(guān)著的……至少我是關(guān)了。
而且不管怎么說,不回到家使用電腦就沒有辦法。
接下來就只能向冒牌貨租用的汽車租賃公司詢問,確認那兩人是否平安無事,再考慮后續(xù)的事情了。
盡管如此,我還是順便去了一下已故的清美女士住過的公寓,那里也沒有開燈。好美小姐的車也沒有停在那里,本來現(xiàn)在應該是別人在租著的。
時間已經(jīng)過了六點多了。
“先回家吧,晚飯就在我家吃,阿梅會很高興的?!?/p>
可是這個時間突然去,反而會給老婆婆添麻煩吧?我總是這么想。
話雖如此,但為了隨時準備,老婆婆還是準備了馬上就能準備的小菜,比起和只有兩個人的、吃不完的櫻子小姐的晚餐,如果有一個人突然出現(xiàn),讓他感到好吃、高興的話,那就更好了,奶奶說她的興致會大大提高。
我也想和赫克塔一起玩,決定聽從她的話,于是也向九條家走去。
晚飯吃什么呢,真期待。
是肉還是魚?
上次給我做的胖乎乎的土豆,炸到表皮酥脆后煮爛的那個……又甜又好吃,能再讓我做嗎……。
討厭的事、不安的事、心煩意亂的事有很多,我被一種無法言喻的焦躁感驅(qū)使著,無法靜下心來,但一想到老婆婆的飯,心情就不可思議地平靜下來。
能做的、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。
現(xiàn)在要好好吃飯,做好萬全的準備——我在車里這樣想著。
回想起來,真是太悠閑了。
我完全不知道這一天,在我不知道的另一個地方,有誰在做什么。
我覺得自己一個人是很辛苦的一天。
但事實并非如此。
九條家不知道為什么,總覺得和平時不太一樣。
不知道原因。
只是——一種奇妙的違和感一樣的東西,一點點地傳遞了出來。
我聽見赫克塔在叫。
是在焦急地等待我們回來,很興奮嗎?
不過,它叫得真兇啊……。
“赫克塔!你在鬧什么?家里有尸體嗎?”
“哎呀呀”,櫻子小姐下了車。
一開門——不是赫特,是老婆婆從起居室跑了出來。
“梅子……怎么了?”
“哦……大小姐……”
真是奇妙的空氣。
老太太一看到櫻子小姐,就在玄關(guān)處跪了下來。
“梅?”
然后,我們注意到了。
玄關(guān)擺著不是皮革的黑色商務鞋。
我對這幾雙鞋有印象,準確地說,是那種類型的鞋子。
“什么?”
這時,老婆婆嗚咽了一聲:“喂!”
“大小姐……怎么會……怎么會變成這樣……”
“梅?你到底在說什么?”
就在這時。
幾乎同時,三個陌生的男人從客廳走了出來。
三個穿著整齊、體格健壯、年齡各異的男人。
與此同時,我聽到玄關(guān)門的另一邊有人在動——我馬上意識到自己被包圍了。
“櫻……櫻子小姐? !”
“你們是誰?”
櫻子小姐一臉嚴肅地問道,三個人中間的半老男人像是在回應,向前走了一步。
“九條櫻子小姐是吧?”
“…我就是,有何貴干?”
“我是旭川中央警察署的后藤,請告訴我有關(guān)于奧原修被殺案件的事情?!?/strong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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